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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白:kklemon

【舟渡】糖果味的每一个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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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读圣诞24h活动】

祝大家圣诞节快乐!亲亲我家宝贝 @Cla.vin. ,merry Christmas!

表白策划十夜劳斯 @十夜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和群里的老师们!今天大家都是快乐的默读女孩!

混在一群太太里,慌张x 接下来给大家表演一个无脑甜饼【bushi】


平行世界paro,含一句话陶宁√




——你相信平行世界吗?

 

(一)

真奇妙。费渡想。

他为数不多具有明亮颜色的童年时光里,母亲给他讲过一些童话。难得情绪稳定的女人膝盖上摊着封面烫着金漆的精装书,却给他讲一些遥远而虚无缥缈的故事。她曾经几度提起过“平行世界”的概念,脸上带着患得患失的眷念和感伤,但是极温柔的。“宇宙是很奇妙的,说不定在另一个时空里,我们过着不一样的生活。”她抱着小小的儿子,像是给他讲故事,又像是自言自语。年少的费渡靠在她怀里,抬眼注视着她。母亲的眼里潋滟着光色,里面是被蜂蜜、沾着露水的白玉兰和毛线袜子包裹着的温柔梦境。他早慧,大概也明白母亲的意有所指,安静的目光描摹过她美丽的脸和脸上父亲留给她的伤痕。

他爱她,所以似是而非地相信了。但本来也只当做是一点对未来的希冀,一点绵薄的孝意。然而民间的寓言长久地传说着,母亲是上帝对人间的馈赠,因此她们懂得神奇的世界奥妙和魔法。如今他亲眼见证这个魔法。

费渡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骆闻舟。他比费渡自己的那个要清瘦一些——让人莫名想起“婚后的男人会发胖”的传闻。年纪可能也稍微小一些。费渡拿出自己对骆闻舟的了解打量着他,猜测着这可能是中国队长从中二期向成熟期过渡的年岁。眉目间仍然有少年张狂地飞扬着的神色,像一只白色的飞鸟掠过天空的姿态,但整张脸整个人,已经开始透出成熟男人的凌冽了。在这种地方见到骆闻舟是非常意外的事情——周怀瑾的日式餐厅。本来是个颇为考究的高端消费场所,也是友人密语的好去处。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周公子估计也是看开了些事情,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造,现在倒是更加平民化。当然,原本的气质仍然停留在这栋建筑里,隐隐约约透着贵气。客人进来也总是不自觉地端正了行为。老骆虽然也有谈风月的心,但这段时光的骆闻舟仍然属于果汁汽水和威士忌,成熟男人的甘醇已经开始酿造,少年气盛却也还没有完全沉下去,不安分地窜着气泡。他会选择日料店作为消遣,但这一家显然过分安静深沉了些。费渡猜想他可能是从什么朋友那里听了点故事,兴致使然;或者是为某次约会踩点——他还记得骆闻舟那一水儿的前男友里,的确有喜欢这种清雅素净地方的人。毕竟,虽然这家店整体上气场高端,但是仍然面向所有人开放,诗意的地方滋生浪漫的情愫,并不出奇。

当然,也可能是他自己中了邪,不小心走进了虚拟世界。东方民族素来各有各的奇幻传说,日本的神话故事也并不少。连骆闻舟都端着茶杯伫立在一幅装饰画前沉思了,说不定他真的遇到了奇幻仙境呢。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讲一讲这个故事。”费渡没忍住开口搭讪。然而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这种撩骚的语气对待他家里的老骆和小姑娘都是有效力的,然而面前的骆闻舟看起来正处于一个软硬不吃的年龄(哦,还不一定呢,毕竟平行世界太扯,他说不定只是遇见了长相酷似骆闻舟的男人),而作为素昧平生的人,他的语气过于冒昧。但费总在风月场上多年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反应极快的脑子总归不是脆弱的,因此在那男人转过脸来,露出惊诧神情的时候,对上的已经是费渡迅速整理出来的端庄而不失俏皮的脸,桃花眼微微一弯,溢出恰到好处的笑意,温热而不过火:“这幅不是名画,是老板自家人的创作。我是老板的朋友,听他提过几次。”

年轻的骆闻舟的脸上露出明显的震惊——现在可以肯定这大概是个平行世界的魔法了,因为他显然对费渡的脸是熟悉的——但是很快就被他收敛回去,一对黑亮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费渡。他的神色带着点不可置信,仿佛也在想自己是否陷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眼前的男人显然像是费渡,但是年长许多,也正经许多。他穿着正装,领带的颜色是纯粹的咖啡色,衬衫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白色立领下面露出一线毛边。骆闻舟看得出来那是件秋衣,因此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了。他的世界里的费渡还是个飞扬跋扈的纨绔子弟,寒冬里为了风度只披单衣都不是稀罕事,而今秋风乍起,他居然已经套着毛衣。

我要么是在做梦,要么是刚好遇到了长得太像的人。年轻的骆闻舟想。他确定不了对方的身份,因此拿出对待一般陌生人的态度,斟酌了一下语气,回答道:“不用了,谢谢。”他想做得严肃些,但是这很难。面前的男人太像费渡了,他下意识地进入了往日和费渡交流的状态,语气里掺杂着家长式的不耐烦。

年长的男人被逗乐了。时隔多年再看见这样的骆闻舟是件有趣的事情,当初他们针尖对麦芒,相看两厌,现在跳出了那种状态回过去看,竟然觉得可爱了。年轻的骆闻舟有年轻的魅力,除却那一点语气里的被压抑的不耐烦,飞扬的眉宇有少年的鲜活质感,一瞬间让人有亲吻的冲动。但是他压制住了这种冲动——毕竟自己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了,费渡没边没际地想着。他自己的那个老骆热爱吃醋,而这个骆闻舟也应该属于另一个费渡。从这个角度思考他们俩的关系着实有意思,费渡难免生出了一点点恶作剧心机。年轻的骆闻舟大概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栽在年轻的费渡手上,而年长的费渡以过来人的角度看过去,咀嚼出点先知的快乐。

但这层关系要等他们自己去发掘了。又或许,在平行的世界里,他们并未相爱。因此费渡只是看回那幅画,把话题引到那上面。周怀信为这家店画了几幅装饰画,大多数都随着兄长的请求,顺应大众审美。最后大概还是按捺不住艺术家的深沉灵魂,留下这么一幅在明和暗之间摇摆不定的作品。绘着迷蒙的天空,昏昏沉沉的灰色和若隐若现的黑色,一层模模糊糊的金色被抹匀在里面,瞧不出是黎明还是黄昏。年轻的骆闻舟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突然发问:“你觉得是早晨还是傍晚?”

“我想应该是早晨。”费渡说。他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些什么,但是只是平静地回答。

“……我也希望是。”片刻的沉默后,年轻的骆闻舟说。

“有点心事?”费渡瞥了他一眼,问。他想他要猜到这年轻人现在处于的心思了。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唐突,但是骆闻舟也没有露出被冒犯的表情。

“是我的一个……朋友。”年轻人说,侧过头来,目光似有深意地在费渡脸上描摹了一下,又很快收回去,仿佛一个幻觉。他停顿住了,过了半晌才缓缓说下去,言语里有些不明的意味,“我也希望是黎明。”

那样总能迎来日出。

“他会迎来日出的。”年长的费渡笑了笑。小骆闻舟看向他,眼里露出点不可思议的神色,欲言又止的模样。费渡装作没感知到他的眼神,只是安静地看画,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他会喜欢你送的游戏机的。”

“!你……”年轻人的眼睛瞪大了。但是费渡没给他盘问的机会,只是给他一个得体的微笑——或许有那么点需要默契才能摸得到的狡黠,但是那就要看年轻人的悟性了。他整理了一下着装,转身离开。年轻人惊诧又疑虑地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是不知从何开口。

“你听过一句话么。”而费渡突然却转过头来,“或者说是一句诗?”

“什么?”


“无论在哪个世界,我们都是相爱的。”*

 


(二)

骆闻舟觉得他大概是没睡醒,或者是不小心掉进了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面的那个兔子洞——呸。都怪陶然。他的好兄弟在几个月前成为了一位父亲,每天晚上守在摇篮前给初生的小公主讲故事。喜悦藏不住,在工作的间隙里也面带温柔地记诵童话。骆闻舟不忍搅了他兴致,耐心地听了下来,结果便像是被丢进了蜜糖罐子,被那些甜甜的故事包裹着,慢慢地腌入味了。

但是面前的状况不太童话。没有父母会给孩子们讲背景设定在酒吧里的童话。他是收到举报过来的,线人说最近的一个抓捕目标出现在这里。中国队长带人杀上门,把目标装了回去。本来事情到这里就完了,但多年职业生涯锻炼出来的感官过分敏锐:似乎有人在看他。骆闻舟不动声色地往他所感知到的方向转过去,对上了一双明显盛着猝不及防的眸子。

“费渡?”他皱眉。好哇,昨晚还跟我说以后从良呢,永远都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他倒是要看看这兔崽子打算怎么解释——等等。酒吧里光线昏暗,他向那个人杀出几步才发现那不像是他的费渡。尽管眉目相似得如出一辙,但是显然是个少年。正处于长身体状态的那种少年,整个人像是给揠苗助长地拔高了,但是单薄纤细。他的费渡虽然也不胖,但是给他用大棒骨汤和牛奶布丁滋润出健康的肉色,而这个少年过分苍白了。当然,最重要的判断标准不是这些。少年看他的眼神带着点警惕,像只从窝里冒出半个头的兔子。而他的爱人的眼里应该是装着一碗热腾腾的爱意的。

“你怎么在这里?都几点了?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知不知道?”训斥的话语却脱口而出。糟糕。骆闻舟心想。这孩子也太像费渡了,下意识地就拿出了家长的语气。然而孩子眉头一挑,刚刚的一点警惕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点任性的飞扬跋扈。他冷笑了一声,说:“你是我爸不成?查岗查到这地方来了?”

骆闻舟啧了一声。

这状况有点匪夷所思了。少年的神情像极了以前的费渡。对了,大概就是他高中的时候,那时他们俩都处于中二时期,互看不顺眼。小费渡大概具有当演员的天赋,对着陶然是乖巧的,对着女同学是温柔的,一转向他骆闻舟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刺儿头。画面过于熟悉,一时间骆闻舟竟然有点乐。他想不会真的这么奇妙吧,遇见一个年轻的费渡。陶然絮絮叨叨的童话和郎乔日常挂在嘴边的“平行世界”设定的爱情小说仿佛活了过来,他兴许是在酒吧昏暗夹杂的灯光里误入了一个兔子洞,遇到了另一个世界的那只还没被驯养的小兔子。

“怎么说话的呢。”骆闻舟伸手拍了下少年的脑袋。小费渡脖子一缩,似乎下意识地闪躲,但是大手只是轻轻地落在他头上,动作柔和地摸了把他的头发。年轻的脸上露出愤怒,但是扩散了一点范围就停止了。这太温柔了些,他认识的那个骆闻舟可不会这么好脾气,大概早就叫着“小兔崽子”把他扛出去了。但这男人只是摸摸他的头,语气也颇为温和。他细细打量着男人,被酒意弄得模模糊糊的视野才发觉他的年长和成熟。

或许只是相似,又或者是他真的有点喝多了。

但是无论哪种可能,这都是个陌生人了。费渡收敛了一下自己过分张狂的气势,眉目间潋滟出疏离的安顺。“谢谢关心。”他轻轻颔首,动作自然地拨开那只搭在他脑袋上的手。“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先生。”他还不忘彬彬有礼地下逐客令。

但年长的先生没有识趣地走开。相反,他从少年手中把酒杯抠出来,露出无可奈何却耐心的关怀表情。“那也别往这种地方跑。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注意点安全。”他顶着年轻的费渡诧异的眼神把酒杯推到桌子另一头,“长身体的年纪就别总是碰这些东西。养生要从年轻的时候开始,知不知道?”

“有人会心疼的。”他在年轻人露出不耐烦神情的时候似乎无意地补充说了句,把后者涌到嘴边的话噎了回去。

费渡看着年长的骆闻舟,终于有点迷茫了。男人话语里的关心不难感受到,但是显得太亲昵了些。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恰好遇到个想要泡他的酷似骆闻舟的男人。可这男人的语气又不像是对待感兴趣的伴侣候补对象,而更像前辈对待后辈。深邃的眸子里藏着复杂情绪,他用被酒精浸得微微疲软的视力观察,只看得见浮在表面的关心。这时候他才有点后悔喝了点酒,多多少少有点昏沉。但是如果从骆闻舟的角度来看,少年费渡的眼睛清澈而明亮,那半杯劲头不大的酒把这个早熟的孩子的少年感泡发出来。现在他好奇而警惕地看着骆闻舟,像看着没见过的品种的萝卜的兔子。

倒也是有趣。骆闻舟摸索着下巴,突然理解为什么当初陶然总是说费渡乖巧听话了。这孩子只有在面对中二时期的他的时候才显得欠打,平日里对待他人都是差不多眼前这副样子,如果再有一点微笑就更好了。中年人看新奇动物般打量着少年的费渡,有种发现新大陆的乐趣。

遇到了小时候的恋人,怎么想都是件新鲜事。那个年纪里他们锋芒相对,现在到了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岁数,回过头去看那段日子,又是另一番风味了。骆闻舟甚至恶趣味般地想到了微博上看到的一个问答,“假如几十年后,你再次遇见你的初恋情人,会是什么感受?”当然,他和面前的年轻费渡并没有相差几十岁,他们也不是彼此的初恋情人,但似乎也能隐隐约约感受到那个问题背后的意蕴。

倘若是平时,他必定会坐在这里和小费渡继续聊下去。但是今天不太一样。骆闻舟瞟了一眼手表。圣诞节,下午四点。已经在半个月前就说好了会有个家庭晚宴,他的总裁大人和来蹭饭的电灯泡们嗷嗷待哺。回到家里除了置办菜肴,还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布置工作等着他。还要喂猫。他倒是诚心诚意地想陪陪小费渡,但是家里那个属于他的大的费渡还等他投喂。时间不早了。

而且,按照他的猜测,和这个年轻的费渡在同一个世界的年轻骆闻舟或者年轻陶然大概也快要杀过来了。这孩子显然是翘掉了下午的课,老师也清楚他们俩和费渡酷似亲子的关系,这时候,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怕是已经接到投诉电话了。

“别喝那么多。”于是他摸了摸费渡的头,打算最后再给他几句嘱咐,“长身体的时候,你妈妈也不希望你这样。有什么事情别总一个人憋在心里。阳光总在风雨后,听过这歌吧少年?”语气里掩盖不住妈系男友的气质,但温柔是可以切实感受到的。“给陶然或者……算了,还是陶然吧。打个电话。一个人瞎跑,老师怕是给你吓死了。你当燕城治安很好?多看点新闻,别一不小心给人拐了。”

“你看起来才像是个人贩子吧。”费渡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他。这孩子想必也联想到了平行世界的概念,因此说话开始不客气,像是认定了这个年长的骆闻舟不会把他怎么样。但他也没有挽留——聪明如他显然从骆闻舟的语气里听出来中年男人还有别的行程安排——即使年轻的眼睛里仍装着许多问题。

“你……结婚了吗?”但最后他还是问了一句。眼前的骆闻舟浑身上下散发出一阵念家好男人赶着回去吃饭的气质,再联想到他这边那个仍然飞扬跋扈的中二小骆,反差有点大。也没准是事业把他变得成熟了,费渡想着,但是方才骆闻舟展示出来的温柔与耐心,让他更愿意相信是在未来有个人以爱情煨软了他。平安喜乐柴米油盐创造的质感,是独特而难以令人忽视的。

骆闻舟顿了一顿。

“算是吧。”他笑了笑。还是不剧透那么多了,尽管很想给小朋友讲一讲以后的故事发展,但是,这些应该是那个年轻的骆闻舟和他共同经历的了。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了一把很熟悉的声音——像是年轻时候的陶然——在酒吧门口响起。有人来接这孩子了,他也该走了。

费渡目送着他,露出思考的神情。骆闻舟起身,瞟了一眼年轻陶然的位置,走向酒吧的另一道门。费渡看着他走开,缓缓收回视线。而猝不及防的,一句带着笑意的低语传进了他的耳朵。

“和一个特别折腾、心思又特别敏感的小鬼。”

费渡一惊,猛地回过头去。但成熟男人已经走远。年轻的陶然终于瞥见了他,急匆匆地跑过来,一叠声地询问:“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要是你手机定位没开着都找不到你,注意安全好不好?……费渡?看什么呢?”

“……没什么。”费渡沉默了一下,把目光转了回来,给陶然一个歉意的微笑。

 

“只是遇见了个有趣的人。”

 


(三)

费渡推开家门,奶油炖汤的甜味氤氲在整间屋子里。他看了看厨房的方向,磨砂玻璃门映出一个正在忙碌的熟悉身影。他没急着过去,安安静静地靠在门板上打量着屋子。沙发上躺着一堆歪七扭八的靠垫,两只猫在楼梯上玩追逐战,茶几上的玻璃盘里装着他昨晚买回来吃剩下的糖果。一个他熟悉的亲切的领域。早晨的奇遇带来的不真实感慢慢褪去了,留一个甜蜜的童话光环在他脑子里。现在他重新回归到自己的平凡柴米油盐里。

“回来了?这么早?”他踏进厨房时骆闻舟正好把填满的火鸡塞进烤箱,回过头来,说,“胡椒粉买了没有?”

“买了。”费渡把手里一直提着的塑料袋递给他,“想着回来给你打下手,就先走了。”见骆闻舟神情疑惑,他耸耸肩,补上后半句,“顺便让员工下班回家过节,公司提早关门。”

“还给我打下手呢,别把盘子打翻就不错了。”骆闻舟嫌弃地说,却也没赶他出去。费渡靠在门上,看骆闻舟揭开炖锅往里面添食材。这人每天督促他穿全套秋衣秋裤,自己却在十度的天气里只裹着一件衬衫。是先前费渡给他挑的礼物,穿了有一段时间,硬邦邦的棱角给洗涤剂和肉体揉软,半贴合着身体,隐隐勾勒出厚实的背肌。他整个人散发出汤汁、薄荷味剃须膏和猫毛的气息,职业特有的硝烟味给削淡到几不可闻。费渡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个家庭煮夫,联想到早上那个锋芒锐利的年轻骆闻舟,嘴角弯了弯。

“笑什么?”家庭煮夫发现爱人今天安分得不正常,问他。

“师兄,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过得这么居家好男人?”费渡笑吟吟地对上他的眼睛。骆闻舟眉毛一挑,他慢条斯理地加上后半句,“你那时候总是看着想征服世界,浪得不行。”

“小兔崽子,谁年轻的时候浪得过你?”骆闻舟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指尖沾着的汤汁蹭到费渡脸边,“天天越野飙车逛酒吧,风花雪月,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要自己去买胡椒粉?”

“我还挺希望过这样的日子的,只要胡椒粉买回来不是我做饭。”费总眨眨眼睛,趁骆闻舟还没反应过来揍他就凑上去,亲一亲他的嘴角。在骆闻舟的手不合时宜地摸到腰上的时候,他退开一点,眼神飘到一边,像是不经意般说到:“我今早有个很奇妙的遭遇。”

“遇到了以前的我?”骆闻舟说。费渡惊讶地转过眼来,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能我们今天一起掉进什么时空漏洞了。宝贝儿,你是不是跟圣诞老人许了什么奇怪愿望,例如说想时光倒退回到以前,早一点泡我?”

“那你是许了同样的愿望吗,师兄?”费渡笑,“这愿望难度有点大。那个时候的你好像还和我在斗气呢。”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从那种剑拔弩张的关系发展到现在这样呢。情敌变情人,他们曾经都看不上的狗血小说套路,居然就发生在他们身上了。

“我倒是很想看看,如果那个时候的你被剧透了以后要和我在一起,会是什么表情。”骆闻舟说。

“可能会很难过。”费渡思索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从此以后只能吃煮成片儿汤的饺子了。”

“小兔崽子,敢嫌弃你哥的手艺了?你到现在还连下面都不会呢。”

“谁说不会的。我不是经常下面给你吃吗?”

 

然后他们就笑着闹成一团。汤锅在炉子上咕噜咕噜地响起来,气孔里喷出甜美的白雾。烤箱里的火鸡正一点一点地变得金黄,油汁渐渐渗出,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刷第一层调料。苹果丁、细砂糖和柠檬汁还在熬煮,将会被填进水果派里。两个大人们交换着吻,两只猫在客厅里玩毛线球,而再过半个小时,他们的朋友和亲人们将如约而至,晚宴开始。

平凡真实的喜乐。

每个世界里的每个童话,最终都会走向这般圆满结局。

 

“我爱你。”不知道是谁先从亲吻中分出宝贵的一秒来,说了这一句。诚恳得像一个圣诞愿望。

“我也爱你。”而另一个人轻笑着,同样恳切地将这个愿望变成现实。

 

End.

 

*曾经在网上看见过类似的说法,出处不明,此处化用一下。如知道原梗出处请告诉我。


最后再次祝大家圣诞快乐!吃好玩好!舟渡 is rio!ヾ(◍°∇°◍)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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